我擔心的不是獅子而是鐵絲網 文 : 吳桐山

這文章也是寫來被人罵的,因為我知道在現在大家的大腦只有抗疫的情況下,能聽進去這種話的人不多。

我一貫的態度都是反對封城、封關、落閘這些做法的。當然,這不是說不用防疫,但落閘的做法絕對不是常規的防疫手段,而是極端手段。要採取極端手段,除非有清晰證據證明,新病毒的傳染性強、死亡率高。說實話,如果正如某些電影橋段,在一所學校突然出現高傳染性致命的僵尸病毒,最終結果可能是把學校炸掉來保護人類整體的安全。但這裏有兩點:第一、該病毒必須是高傳染性和高致命性的僵尸病毒,一般都是必死無疑的,但新冠病毒顯然不是一個僵尸病毒,絕大部分都可以康復,外國專家早就說最終可能全球50%至70%的人會染病。第二、堅持「無罪假定」,也就是說電影一開始,在沒有證據證明該病毒必死無疑的情況下,還是會展開很多拯救的情節,到最後有證據證明無可挽救才能放棄,決不能說我們還不知道病毒真正的殺傷力,我們就假設它是僵尸病毒而採取封閉策略,這種想法是很危險的。

封閉防疫的權力令人恐怖

新冠病毒受傷最嚴重的地方,是武漢、鑽石公主號。沒錯,圍封的做法的確可以減低病毒外傳的速度,這是無疑的,但對於被圍封的群體大大不利。估計鑽石公主號的感染率高近20%,武漢的感染率也有3%至10%。我們用圍封的做法,一定程度上保護了封城以外的人,但卻大大犧牲了封城以內的人。

第一個封城的地區是武漢,隨後世界各地紛紛採取封關、封城的措施,似乎成為慣例。其實這種做法是很特殊的,人類過往在面對類似沙士等殺傷力遠較新冠高的病毒,都沒有使用類似的封城手段。也許在這一刻,很多人感覺新冠的風險比沙士高很多很多,但事實並非如此。以香港和鄰近的廣東省而言,廣東省確診的沙士病例都超過1,500宗,較之新冠的確診病例更多,死亡率更是高得多,香港沙士時期更是一天過百人確診,死亡風險比新冠高太多太多。現在回看沙士時期,香港和廣東之間竟然沒有封關,以今天的標準絕對是草菅人命。

封城的做法可以減慢傳染速度,壓扁傳染曲線,但最終是否會令感染的人數變少,專家一直都存疑。我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決定了犧牲某些人來保存另一些人的生命,這個權力比較可怕。我多年沒去武漢了,按道理武漢封城對我是有利的,但我擔心的是這個權力和這種做事邏輯,沒有人知道下一次新病毒出現在哪裏,誰都可能被圍封犧牲掉。

這世界在進入21世紀的時候是地球村,但一場疫情下來,這個地球到處都是鐵絲網,大家發現自己哪都不能去了,更恐怖的是大家認為這是很正常的。可如果這個疫情是常態化地持續下去,地球以後是不是都要互相區隔呢?哪怕明年有疫苗,大家知道全球75億人口,要達到70%的疫苗注射率需要多少年嗎?

新病毒加快反全球化過程

新冠病毒對健康青壯年的死亡率只是0.2%,主要死亡者是長者,當然不是說長者的命不珍貴,每個人的命都是珍貴的,但我們必須尊重自然法則。我打個比喻,非洲廣闊的草原上有獅子捕食角馬,本來只有體弱的角馬才會喪命獅口,其餘健壯的角馬正常可以逃命,這是自然法則。但有人說,為了不讓獅子捕食範圍擴大,我們用鐵絲網把獅子和角馬一起圈起來吧,這樣鐵絲網外面的角馬就安全了。結果,鐵絲網裏面健壯的角馬也難逃一死了。這種情況讓我很擔心,因為我知道,健壯的角馬不怕獅子,但怕鐵絲網。獅子會殺死一些角馬,但不會危害角馬種群,反而是這種圍封策略,長遠而言,不僅鐵絲網內的角馬種群會死,鐵絲網外的角馬種群也會衰敗下去。這是必然。

為甚麼這次對一種致死率並不高的病毒,人類採取了圍封策略了?有幾個原因,當然有防疫意識提高的一面,其次是因為首個爆發地在中國武漢,如果首個爆發地是美國,恐怕就不會。還有一個很重要而大家忽略了的原因,就是全球政治勢力的極端保守化,特朗普上台、香港黑暴,這些都只是全球極端保守化,地球村開始拆倉的一種表現而已。而新冠病毒恰好成為地球村拆倉的催化劑,大大加快了由全球化走向封閉鎖關的過程。

新冠病毒的大流行已經無可避免,但這種以防疫為觸發點開始的反全球化過程,甚麼時候才是個頭,這才是決定人類命運的觀察點。

文 : 吳桐山

學研社成員,時事評論員

*作者文章觀點,不代表堅料網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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